只见早有一人候在秋千旁,慕容习等五人与这另一名看鹰人互相对视,都大吃一惊,这看鹰人竟与天牢的看鹰人长得一模一样!
猴猴儿大叫:“你没死?又从上面跑下来了?”
吕星林道:“快,抓住他,逼他说出蓬征的下落!”
王昙首一个箭步窜出,将那看鸟人制服。
猴猴儿吓得魂飞魄散,嚷嚷道:“不对,那看鹰人明明已经死了,你是人是鬼?他兀自赖在秋千上,不肯离去!”
沉枫拍拍猴猴儿肩膀,柔声道:“这个看鹰人与上面的看鹰人不是同一人,只是长得一模一样而已!”
猴猴儿惊魂未定,在秋千上荡啊荡道:“可是他刚才不在这里呀!”
吕星林道:“他刚才出去放鹰,现在回来,准备从地牢重回天牢!只有他知道从地牢出去的密道!”
慕容习道:“你们把苻蓬征带到哪里去了?说出来就饶你性命,否则和你兄弟一样!”
那看鹰人面部肌肉扭曲,显现出极度苦痛的神情,咬牙切齿道:“我与我兄弟相依为命,你们杀了他,我决不独活!再说天牢被劫,大王也不会允许我独活,我什么也不会说,你们杀了我吧!”
慕容习道:“刚才射飞镖杀你弟弟的人是我,但是我的飞镖有好几种,射到你弟弟身上的只抹有麻醉药,就是神医华佗制出的那种,而且只射到了他的肩膀之上,就是说你兄弟根本没死,只是晕了过去,一会儿还会醒转。但是你不说实话的话,我就会用抹了剧毒的飞镖射你,到时就算你弟弟醒来,你兄弟二人也无法再团聚了!”
那看鹰人稍有犹豫,想了想,道:“我牛一个为什么要信你?”
慕容习看了吕星林一眼道:“我和他虽相识,但不是很信任他,他刚才让我杀了你弟弟,我就多了个心眼,只用浸有麻醉药的梅花镖射晕了你弟弟。打算若是实在找不到蓬征,就押着你弟弟去要挟夏王!”
吕星林怒道:“慕容习,你不信任我?我和蓬征都败坏在你手里!当初在蠕蠕,我就该杀了你!”
牛一个问道:“慕容习,你所言当真?”
慕容习道:“你兄弟确实未死。说不准现在已经醒转了!”
忽然从上面隐隐传来叩击石壁的声音,牛一个喜道:“是我兄弟,他没死,他在找我!”
慕容习道:“既然你知道他没死,那就带我们从地牢出去!我回北魏后,自会给你二人一个好前程!”
牛一个却犹豫道:“我二人生得这么丑,只会养鹰别无所长,除了夏王,谁又会要我二人?你让我二人背叛夏王,又和要了我二人的性命有什么区别?”
猴猴儿见他说得有趣,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!
慕容习瞪了猴猴儿一眼,对牛一个道:“你可知北魏崔浩崔大人,他广纳天下贤才,我引荐你去效力于他可否?”
那看鹰人牛一个面色一亮,道:“崔大人会需要我们?”
猴猴儿得意道:“崔大人看人才独具慧眼,连我他都喜欢得很!你们两个虽然面相难看,但是崔大人不会在意这个的!双手仍扶在秋千上,没人看清他的手里在做什么?”
慕容习道:“蜂鹰如此厉害有用,这世上会驾驭蜂鹰之人并不多见,崔大人定会爱惜你兄弟二人。赫连勃勃心胸狭窄、残忍专断,并不是明主,这大夏与北魏相比,恐怕无论兵力、财力、国力都远远不及,你们为何不趁这个机会,转投明君明主?”
牛一个显然已被说动,心神激荡,但仍想买个万全,道:“我怎知你不是在诳我?”
慕容习劈手打断一根木梁,道:“我慕容习答应牛一个,一定将他兄弟二人引荐给崔浩崔大人,如违此誓便如这木梁一般!”
牛一个笑道:“早知你是慕容习,我就不用你立此重誓,我兄弟二人虽然不济,但是慕容习的名头还是听过的!这事情一点也不复杂,刚才我怕你诳我,不敢明说,这蓬征姑娘正是崔大人花了重本,从夏王手中换走了!恐怕现在已经到了北魏!”
慕容习惶惑道:“你此话当真?义父怎么没有通知我?又为何不同时救走吕星林!”
吕星林道:“主公不知道我来救蓬征,赫连勃勃也不知道我的身份!”
牛一个正色道:“慕容公子,如今我和兄弟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中,我怎么会骗你?”
慕容习道:“你是亲眼看到崔大人来换走蓬征?”
牛一个道:“我相貌丑陋,又是低等杂役,那赫连勃勃一概以貌取人,怎会让我二人见到崔大人,但是带走蓬征姑娘的叱干阿利将军的确是这么说的!”
慕容习道:“牛大哥,我不是不信你,是怕赫连勃勃使诈!”
话音未落,只听一声巨响,不知是何人在炸毁地牢,王昙首想也顾不上细想,用身体覆盖住站在旁边的沉枫,又一声巨响,眼前一黑,失去知觉!
不知过了多久,王昙首悠悠醒来,只觉头疼欲裂,浑身发冷。朦胧中,见沉枫抱来一大捆木柴,为他生火、煮水。王昙首想起身,只觉浑身乏力。
沉枫将半葫芦瓢的热水递给他,笑道:“你醒了?真吓死我了,你一直发着高烧!”
王昙首环顾左右,看是一个山洞,惊道:“这是什么地方,我们怎么会在这里?慕容大哥他们呢?”
沉枫皱眉笑着道:“我也不知这是哪里,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也不知道慕容大哥他们在哪里?王将军,现在受伤的人是你,你关心一下自己吧!”
王昙首头疼欲裂,只觉得浑身炸裂般疼痛,左腿更是疼痛难忍,一边伸手摸着自己的腿,一边苦笑道:“难为你还能找到葫芦瓢。沉枫,我最后的印象是地牢爆炸,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?”
沉枫眉头紧锁,道:“说出来你也不信,那时地牢里的情景简直匪夷所思。当时你用身体为我遮挡,我没有受伤,我依稀看到那地牢中的暗河之水仿佛被什么吸引一样,都竖立了起来,直接拍击到地牢的顶端。你与我所呆的那块岩石,左高右低,忽然间急速向上升高,升到瀑布一般向上奔涌的暗河中。暗河水击到地牢顶端,又全部向下折返,我想再这样下去,岩石碰撞到地牢的话,我俩岂不是要被撞成肉泥?我又惊又惧,想不出办法,你又昏迷不醒,我只好抱着你的身体等死。哪知岩石左侧撞到地牢,冲击力极大,瞬间戳出一个大口子,地牢顶端的沙石木屑四飞乱溅,我赶紧抱着你到了岩石左侧。岩石右侧又戳穿地牢,一飞而出,我俩身上的伤就是这样来的,我俩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跟着上升的岩石飞出了地牢。我往下看去,依稀看到地牢中的暗河之水全部消失了,慕容大哥他们也无计可施,留在了地牢之中。后来,向下折返的巨大水浪把我拍晕了。等我再醒来时,发现咱俩仍在地牢的那块岩石之上,只是这岩石早已从地牢之中升到山峰的高度,与他相隔丈许的是另一座山峰,这山上结满了大大小小、青翠黄绿的葫芦。你当时昏迷不醒,我摸摸你额头,才发现你发着高烧。我替你查看了一下,你身上伤得最重的地方便是左腿,其他地方并无大碍。只是因为伤口在暗河水中浸泡发炎,而高烧不退。我想我俩不能光呆在这光秃秃的岩石之上啊,这葫芦山上肯定有草药,可以医治你的高烧,咱俩得到葫芦山上去啊!于是从你的怀中掏出猴猴儿给你的铁蚕丝,将另一端甩到葫芦山上,抱着你攀到了葫芦山。说到这里脸上红了红,吐吐舌头道:这才有机会熬了草药替你医治寒症,幸好这山上结满了葫芦,我不缺盛水盛药的器皿。”
王昙首叹了口气道:“地牢被上升的岩石戳穿,慕容大哥他们危险得很啊!”
沉枫忧虑道:“我也很担心他们!”
王昙首想着他拼死救护自己,十分感动,情不自禁望着她看,听她说抱着自己从岩石之上到了葫芦山,不禁心中羞涩甜蜜,又想她说起来虽然轻松,却是冒了天下大险。虽然自己救她在先,但是她为了自己也是够拼,一时间心中欣慰兴奋!
沉枫见他表情飘忽,嘴角含笑,猜他是因为得知自己抱他沾沾自喜,不禁害羞,瞪了他一眼。
王昙首怕她误认为自己轻薄,转移话题道:“你懂医吗?”
他多么希望沉枫也喜欢医术,这样他们两个人就有许多共同语言了。自从他当上宋使以来,从没有人和他讨论医术,他觉着非常孤独和郁闷。
沉枫关切问道:“略懂皮毛,是宋先生教我的!
王昙首好奇道:“你用什么草药医治我?”
沉枫取出剩下的草药,拿给王昙首看,饶是王昙首见多识广,却一样也不认识。